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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平稳日常的袭击者

一、平稳日常的袭击者

凌思飞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外面已经被各种藤蔓植物爬满的大楼。

房间的天花板被拆掉了一部分,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桌子上散落着各类书籍和大量金属罐头。他叹了口气,看向房间里的那张大床,那里趴着一名**着身体的女子,从露出的肩部可以看到白色的绷带,望着女子的身影,凌思飞眼中闪过一丝自责。

自从“末日体验”到来已经过了很多年,如今的世界早已大变样了,丧尸来袭、停电、海平面上升并伴随着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在这样的世界里,人类的目的变得异常简单,就是生存并适应飞速改变的自然环境,同时也迈向了进化的阶梯。现在的人类发生了明显的改变,首先是身体素质方面,在耐久力、爆发力上面都有了显著的增强,然后是衰老度减慢,一旦过了一定的生理时间,在之后的几十年里都不会有所改变,相对的繁殖能力变弱。世界变成现在这种难以生存的环境,为了确保生态的平衡和自身的生存,不仅是人类,所有的生物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进化,甚至还有了更大型的凶猛食肉植物以及巨型昆虫。

这座城市如今已是如同原始森林的状态,四处充满危险,不仅是动植物的,还有人类的威胁。

凌思飞拉了拉手上的皮质手套,从窗口跳出去,这里距离下方落脚点有将近三米的高度。如果是以前,他跳下去就算不受伤也会狼狈地滚几圈来卸掉冲击力。而现在那种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平稳落地后,凌思飞拉下夹在眼镜框上的黑色镜片走进了前方的植物园。

凌思飞有些饿了,而他的目标就在植物园里,。昨天听乔曦说了,植物园里面有些水果已经成熟了,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凌思飞什么都没吃,因为是首次尝试自己种植农作物,他的心里有些激动和期待。从树上摘下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味道不错,没想到第一次种植就成功了,他笑了笑,又摘下两颗放进腰包里。

正准备回房间的时候,一阵剧烈并杂乱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朵。凌思飞所处的位置是一栋四层小楼的空中花园,虽然外表已经破旧不堪,但却很结实。外墙上爬满了植物,下方被水淹没,有一条石板通道直接通往大楼入口,说是入口,其实只是凌思飞等人自己开出的一个口子罢了。两百多米长的石板路前方是这座城市原本的道路,这条路一直通向城市的中心区域,【繁花树海】。

【繁花树海】是整座城市的物资中心,从外面看上去就是一座大型的森林,极度危险。里面生活着各种动物,是一个原始的弱肉强食的世界,由于森林里物产丰富,所以四周的人都喜欢去那里进行采集和狩猎活动,因此,关于物资的归属问题常常很难达成一致,常常大打出手。

看着下方被一群人追赶的乔曦,似乎就是遇到了这种情况。凌思飞摇摇头,吊在大楼的外墙上开始往下滑。他可不会傻到从这个高度跳下去,不死也要摔个半残,只有顺着墙滑下去。凌思飞生活的区域名叫“【自由区】”,居民有部分是经历了“第一末日”活下来的人,在期间练就了一身本领。而他们的装备都是由凌思飞亲手设计,服装上都带有金属盔甲,手部更是为了攀爬而装备了金属利爪。为了方便活动,凌思飞只戴了左手,不过也足够了,他丝毫不担心外墙上那些被爪子割断的藤蔓,要不了多久,最多一个小时又会全部长好。

很快凌思飞滑到了地面,连手指上挂着的枝叶都没清理就全速向前跑去,他可不能让乔曦被那些人抓住,更何况他肩上还扛了一头成年驯鹿。

“老大,那家伙怎么跑这么快?”

“我怎么知道,他真是个变态,那头鹿最少也有一百多斤吧,那小子怎么跑起来一点都不喘。”

他们不知道的是扛着重物全速奔跑对乔曦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了,这点重量更本不算什么,不过因为跑得过于匆忙驯鹿的扛法不对,再加上被人追赶不能停下,现在他的双手肌肉已经有些酸痛了。

突然,追赶乔曦的那群人有不少停下了,但他本人浑然不知,依然向前跑着。

“怎么停下了?”

“前面是【自由区】的地界了,我们还要追吗?”

“追!怎么不追,今天好不容易开次荤,决不能让那小子跑了!”

几人商量好后,又开始了对乔曦的追赶。

凌思飞和乔曦碰头之后便停下各自的脚步站在一起,一脸平淡地看着跑来的人。

“你干了什么?”凌思飞问。

“没什么。”乔曦把肩上的驯鹿扔在地上,活动着手臂说道:“只是趁他们不注意抢了猎物罢了。”

“活该你被追。”

“你知道什么,我只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头鹿可是我杀的,你自己看,箭头都还在上面。”

凌思飞知道,乔曦是用弩的高手,他使用的全是自制箭头,在击中目标之后很难**,这头鹿的脖子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脖子上的箭矢牢牢地插在那里,周围的血液现在已经变成了红黑色。

“站住!”凌思飞挡在了人群面前,“前方就是【自由区】的地界了,不是你们该踏入的地方。”

“这个我们知道,不过那小子抢了我们的猎物,只要还给我们,这件事就不追究。”说着指向了乔曦。

乔曦正想发怒,却被凌思飞伸手挡在身后说道:“这头鹿虽然你们看到了,但是将它射杀的却是我们的人,就冲这点,你们就没资格在这里叫嚣!”

“……这个我们知道,”说着就集体拿出了武器,“从一开始我们就准备硬抢。”

凌思飞抬起左手做了个手势,三支弓箭就射过来插在闹事者的前方。

“你真以为【自由区】的人好欺负?他一个手势就能弄死你们。”

“【自由区】一直都是中立区域,我们想你们也不希望发动战争吧?如果我们有人死在这里,你们的中立立场不就危险了?”领头的人说这句话时心里也是在发虚,因为【繁花树海】这一带的人都知道,【自由区】之所以中立并且在这样的世界里也能如此繁华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在向各个部落贩卖武器,因此即使是再凶恶的部落也不会毫无缘由向【自由区】及其居民发动攻击。

凌思飞想了想,走到驯鹿旁边,割下一条后腿,然后把其他部分扔了过去。

“那我们就只要一条腿,其余的你们拿走,如何?”

头领人心想,没想到【自由区】和传言里一样,不愿意惹麻烦,不过感觉武装力量比我们要强得多,再说就算少了条腿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好,算你们识相,我们走!”

【嘴硬……】

待人群离去之后,凌思飞放下石板路入口的闸门并开启防卫机关,然后往大楼走去。

一路上乔曦一直在不停地抱怨,但凌思飞当做耳边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乔曦隐约觉得事情不对,便知趣地闭上了嘴。走到议会大厅里的时候,凌思飞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墙上巨大的发条钟。

“现在是11点整,你50分钟后去【繁花树海】把那头鹿找回来。”

“诶,你说啥?”对于突如其来的对话,乔曦显得措手不及。

“你还记得艾尔莎受伤的原因吗?”

“那当然,不就是在捕猎的时候因为猎物的血腥味太重,引来了‘鲨草’,才受的伤。”乔曦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点点头说了声明白了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凌思飞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并扶了扶眼镜架。

鲨草,是一种高度进化的食肉植物,因为对血腥味十分敏感而得名,行动方式是地下潜行,一般都是一群一起出现,攻击性虽然强不过却没什么智能。而他的计划就是利用驯鹿腿部切口所散发出的血腥味和鲨草只对活动物体感兴趣的特性,这样既灭掉了对手,又有一定几率保全了自己这边的食物。

回到房间后,艾尔莎已经起来了。她坐在床上,挠着自己那头柔顺的金发,手边放着一把银灰色的比赛用反曲弓,箭矢随意地丢在地上。刚才那三支箭矢就是从这里射出去的,凌思飞坐在艾尔莎背后,拆开她身上的绷带检查伤口的复原状况。

雪白的绷带一圈圈拆下来,艾尔莎的伤口也慢慢呈现在凌思飞眼前,原本触目惊心的痕迹如今只剩下一条长约10厘米的口子,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块纱布涂上草药后贴在那条口子上,再用医用纸胶带粘好。

“好了,快起来吧,给你准备了些鹿肉来补充能量。”

艾尔莎转过身来看着凌思飞,身体转动时拉扯到伤口带来的疼痛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但这丝毫不影响艾尔莎精致的面容。她伸出手抚摸着凌思飞的脸,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嘴唇张了张,做了一个口型。

“嗯,我知道,不用担心。”凌思飞握住艾尔莎的手说道。

在第二末日向第三末日过渡的时候,以凌思飞为首的队伍伤亡惨重,有些人的伤虽不致死却令人印象深刻。而艾尔莎则是其中最严重的,伤到了脖子,永远失去了语言能力,对此,凌思飞一直非常自责,他认为是自己的责任才导致艾尔莎永远不能说话,这是经历众多灾难的凌思飞心中唯一的柔软处。

和艾尔莎吃完东西后,凌思飞来到了议会大厅。

大厅里全是【自由区】的部门成员,今天是个重大的日子,所有派出去的探索队全部都将回来,他们的任务是寻找有价值的东西和情报,以及区域地图的绘制。

乔曦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结花绊理走到凌思飞旁边,冲他点点头在耳边说道:“鹿肉拿回来已经送去厨房了。”

凌思飞手上拿着从各个探索队那里交来的地图,一张张扑在桌子上并慢慢把所有的地图拼在一起,一张大型的城市地图浮现在凌思飞眼里。

地图上所标示的一些位置和特殊地形令他感到震惊,没想到自己生活的城市会变得如此危险,虽然知道有那么几个无人区,但是竟然会有这么大。从市中心开始往周围蔓延,完全覆盖了一号环线以内,并从二号环线开始慢慢减少,之后便是逐渐多起来的人类的活动范围和食草动物聚集地(主要狩猎场)。

“这一片森林为什么单独做了标记。”凌思飞指着森林最外围的一圈问道。

“那个是新增加的,”探索队员说道:“在我们出去之前测量过从基地到达森林边缘的距离,回来时又测量了一次发现森林的范围增加了,在以每年大约十米的速度吵外面扩散,也就是说总有一天我们可能也会被包围。”

凌思飞摸着下巴思考着对策,因为是重要会议,各个部门的成员都在议会大厅里,作为防卫部队首领的他有责任对这件事拿出对策。

这个议会大厅虽然是全员参加,但在其中最有分量的还是在中间的几人。

防卫部队首领,凌思飞。

战斗训练部门,乔曦。

农业部门,莎尔娜·海德。

生产部门,炼马火锻。

研究部门,伊扎克·冯·爱因斯坦。

探索部队首领,米歇尔·马可。

坐在大厅中央的就是以上六人,身后大多站着数名亲信陪同,在以会议圆桌为中心的五米外开始,便是隶属各个部门的成员。

从一年多以前就派出的探索部队归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好消息,首次在第三末日之中重新认识世界的全貌着实令人激动。

投入所有探索部队成员的这次行动一回来就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森林在蔓延。这就意味着生活在其中的凶猛野兽和各种未知的危险离幸存者们越来越近,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有时间对此思考对策。

米歇尔用手撑着下巴,一脸疲惫地说道:“我们也想过用砍伐的方法,但是结合这里外墙上的藤蔓的再生速度,能有效阻止的蔓延的几率很小。整个【繁花树海】除了东南区我们【自由区】以外还有不少别的部落,大型的有,东部森林边缘的【密集都市】,西北区【大森林树屋】,此外还有不少十多人到几十人不等的小部落。其中【大学城】是以农业种植为基础的,因为地域广阔,里面不少空地都被他们改造成了农业用地,由于【繁花树海】的环境气候,在这里种植植物的效果十分突出,【大学城】目前的粮食储备已经过剩,现在主要是出口贸易,和我们一样。【密集都市】如同这个名字一样,位于曾经文明社会的繁华区,人口密集并富有创造力,他们把原本即将崩坏的大楼用种植藤蔓的方式重新加固,然后重新入住,可以说是从外形上看最接近文明社会的地区,但是……他们的创造性全部发挥在了武器上面,城市的主要生活来源的狩猎和对其他小部落的掠夺。【大森林树屋】是已经被包含在森林里的部落,他们挖空巨型树木的树干以及在粗壮的树枝上建造木屋居住,由于地理因素生产能力不足,主要来源都是通过进口,算是我们和【大学城】最大的客户,但是他们是部落中最先驯化野生动物的,现在已经有了大量的传信鸟和空骑兵部队,空中打击能力没话说。”

“那树屋怎么防御森林里的野兽?”伊扎克来了兴趣。

“这个我正要说,”米歇尔疲惫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神采,“他们采用了最原始的植物防御系统,非常棒的创意,完美运用了大自然相生相克的原理。”

“那他们用的是什么植物?”

“你觉得这种如同专利技术一般的东西会告诉我们吗?”米歇尔说着叹了口气。“这也是这次探索最遗憾的地方之一。”

“之一?”

“嗯,我们的队员没有全部回来,有些在探索过程中死亡,有些则是失踪,带回来的地图并不完整,而且……”米歇尔稍作停顿,环视了在座的所有人一次,继续说道:“我们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抵达【繁花树海】的边界,那里原本是城市的新建筑地,有不少已经盖好的住宅区,下方由于地势原因已经积水很深了,唯一通往外面的方法就是水路。在那片区域驻留了一个多月,做好万全准备之后离开了【繁花树海】,越是超外面走,温度越低。植被上也慢慢覆盖上了雪,我们下船的地方用身处雪原的说法来说的话就是河流源头,【繁花树海】外面是雪原,那里的动物就如同原本的雪原生物一样有着厚重的皮毛和脂肪层,而且体型巨大。雪原还发现了智慧生物活动的痕迹,我们……”

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钟声传来。

“是入侵警报!非战斗人员立刻回避!!”

凌思飞提着一把加长型的狗腿弯刀和拿着两把钉刺球头战棍的乔曦往外走去。他正在思考着是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来袭击【自由区】,不过好几个答案都被他否定了,摇摇头还是决定看看再说。

当看到袭击者时,凌思飞的大脑瞬间停止了思考。太美了,那种为了适应各种恶劣地形而生四肢和肌肉,柔韧的身体,大约两米左右的身高,以及身后那根随意摇晃的尾巴。

“啊!这就是我们发现的智慧生物!”

听到一名探索队员的话,凌思飞突然想到了一个受到袭击的原因。

“你们是不是抓了它们的同族?”

看到对方摇头后,凌思飞苦恼地蹲在地上,扶着自己的额头,这下……麻烦了…………

“怎么了?”

“我知道原因……”

“诶?”

“我知道它们来袭击的原因。”凌思飞站起来,“它们是来侵略的,这事儿不好办。”说着凌思飞向袭击者走去,乔曦紧随其后。

走近一看,那些生物确实很美。它们与人类很接近,但是却能够四肢行走,而且从身体上的服装和装饰来看,它们有着自己的文明,这是进化的产物,为了应对这种恶劣环境而诞生的新物种,新人类,兽人。

令凌思飞感到吃惊的是,它们居然有个别使用的是金属制武器,这已经不是原始文明那么简单的了。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从死在【繁花树海】里的猎人手里捡的,第二就是它们自己锻造的。相比之下,第二个可能使他感到一丝后怕,估计再过不久它们就会取代过去的人类吧,对于自己的猜测,凌思飞只有用行动来证明。

“全部停手!”

听到凌思飞的话,正在和兽人搏斗的防卫队集体停下动作看着他,连兽人也停了下来。凌思飞大喜,看来语言能够沟通,这是件好事。

“我知道你们来的原因,”凌思飞说道:“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

他知道,真要打起来,议政厅里没几个人是那些兽人的对手。这句话既是说给兽人听的,也是给自己人听的。

一名头领一样的兽人走到凌思飞面前,张嘴发出一种从喉咙深处传出的声音,难以形容,伴随着这个声音兽人手里的长矛便刺了下来。

凌思飞赶紧往后一跳,举起手里的弯刀指着那名兽人说:“看来语言果然是不通的啊,真是麻烦啊。乔曦,给我打!其他人回去守着!”

他生气了,真的很生气。凌思飞是那种极度讨厌麻烦的人,对他来说,虽然自己有着不错的近身搏斗技术,但更喜欢脑力劳动指挥别人,一旦决定动手就会给对手留下深刻的教训,跟着他久了,连一向温和的乔曦在打起来时都会发挥出独有的流氓风格。

听到他的话,乔曦点点头往前跑去,然后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双脚弯曲,举起手里的战棍毫不留情地往下砸去,弯曲的双腿能够很好地应对落地后的各种突**况。

乔曦落地时对方闪开了,他快节奏的手臂震动噼噼啪啪地打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小坑,随后一支长矛被用力扔过来,眼看就要刺中他的腿时,乔曦扭动自己的身体往上转了一圈并后退一段距离才落地。借用长矛木制枪身的反弹力,他踩在上面又往前面跳去冲进了后面的兽人之中。

冲入人群的乔曦如鱼得水,充分发挥出他在混战里优势和天赋,但站在原地的凌思飞却有另一番看法。虽然不时有惨叫声传来,但他清楚地看到,倒下的兽人少之又少,要不就是没有击中要害,要不就是躲开了乔曦的攻击。乔曦的棍法他是知道的,虽谈不上招招命中,不过在混乱之中也极少有人能够躲开,更何况装有钉刺的棍子的威力也不小,依然有不少兽人带着伤在攻击乔曦,看似纤细的身体居然蕴含了如此之大的力量,在凌思飞看来,这些兽人的表现超出他的想象。

果然都是一群怪物,凌思飞看了看正在奋战的乔曦,然后毫不犹豫地拔出自己的手枪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头领兽人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破开空气,呼啸着向头领兽人飞去,之后发生的一切证明了凌思飞的猜测。

头领兽人身体微微一偏,子弹从它旁边划过。果然能看见子弹运动的轨迹,动态视力、运算能力和反应都比人类要强许多。

头领兽人大吼一声,提着长矛冲向凌思飞。

凌思飞也握紧那把弯刀迎了上去。

“嘣!”

木制枪杆敲击在弯刀刀背上发出剧烈的响声,之后不堪重负应声断裂,在木片横飞中,头领兽人看到凌思飞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失去武器的头领立刻往后跳去,拉开距离以应对接下来的攻击,见到对方没有趁自己失神的那一刻偷袭,它的眼中闪过一丝赞扬,然后认真观察其凌思飞手中的弯刀。

那把弯刀通体黑色,长约一米半,刀背呈一直线使人能正确的知道刀子运行的方向,刀刃成S型,刀尖为刨削刀尖设计。靠近握把的凹槽处刀刃是用来处理细微切削工作时使用,如切削木头、竹子。突出的刀刃为砍劈使用,因其突出,故在砍劈时不似一般直线型或剑型开山刀一般手与刀刃在同一直线上,容易受伤,且其弯曲的造型使得它的砍劈能力更佳,此一弯曲弧面亦用于剥皮或切菜等动作。刀尖成刨削刀尖,用以刺戳的动作。

凌思飞随手甩出几个刀花把弯刀插在地上走到头领面前说道:“不如来肉搏吧?”

虽然语言不通,但头领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放下武器,凌思飞笑了笑就突然一脚踢在对方的**,角度刁钻,力度之强,让人防不胜防。

见到头领一脸痛苦捂着**跪在地上,凌思飞抓起它的左手顺势一翻将头领整个身体踩在脚下。右手一拉,插在地上的弯刀飞到了他的手中,一刀砍下,带有明显猫科动物特征的头颅滚落在他脚边。

“————!”

那是如同野兽吠叫的声音,响亮而充满悲伤和愤怒。

殊不知,他的这个决定将会给【自由区】乃至所有的部落带来灾难。

凌思飞放开不再动弹的兽人头领往混战中的乔曦走去,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同样的弯刀,戴着手套的双手快速活动,刀柄末端系着钢丝的弯刀随同手的动作在他周围舞动着,锋利的刀刃和高速运动的钢丝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制空圈。

和乔曦混战的兽人门面对走来的凌思飞发出了类似猫炸毛似的反应,原本站立的身体立刻四肢着地,不断发出那种从喉咙深处传出的声音,像是警告又像是别的什么……

似乎是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包围乔曦的兽人中走出一个向凌思飞冲去,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刀刃和钢丝如同碎纸机一样将它切碎,有了再简单不过的例子,其余兽人见状迅速逃离了【自由区】,逃离这个对它们来说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地方。

凌思飞和乔曦目送兽人离开后走进了身后伫立在水中的大楼,整个议政厅内部全部由火把和油灯照明,因为数量庞大,使没有阳光照射的这里和白天没什么区别。穿过议政厅,另一幅景象呈现众人在眼前。

那是如同峡谷一般的构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水流两边的并不是岩石,而是废弃的大楼,外墙上已经造出了木制的阳台,每一层都有并且层层连接,最下方是利用地势建造的码头,甚至还有水上市场。【自由区】是在被水淹没的高级电梯公寓小区上建成的,位置靠近城郊,他们运气极好的是在住宅区的背后发现了金属加工厂,通过数次水下探索得到了大量的金属,于是便开始了【自由区】的武器贸易,也从这里开始慢慢强大起来。

“正好是今天呢,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去接绊理。”乔曦拍拍凌思飞的肩跑开了。

艾尔莎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反曲弓正对着前方的靶子做射击练习。自从在大厅和凌思飞分开后就一直在这里,她知道,有些事情凌思飞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虽然清楚他的想法,但艾尔莎还是有些生气,手上的力道也在慢慢加大。对面的木桩上已经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箭头的痕迹,中心由于长期地重复击中那里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唰——啪!”

又一支羽箭击中靶子,这次完全击穿了木桩,整支羽箭深深地插在里面。

凌思飞拍着手从房间里走出来,拔下那支羽箭递给艾尔莎,不过对方却看着他迟迟不接。

“果然生气了吗?麻烦了啊……”凌思飞挠着头发自言自语。

但是凌思飞很清楚,今天还有些事要做,必须他们四个一起做。

位置是在工厂遗址往外几公里处,那一带因为城市建设都是高架公路,所以有不少部分还没被水淹没,已经成形的红树林和无数藤蔓覆盖在公路两边,道路中间的植被为了通行被人为清理干净,在停船的位置有一间木屋,这里便是中转站。凌思飞一行人在这里换乘马车继续往前走,之所以不走水路是因为在道桥之下有大量阴影,再加上植被的遮盖,任何角度的阳光照射都无法穿透,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正因如此,才会这么麻烦建立中转站。

车上只有凌思飞、艾尔莎、乔曦以及结花四人,他们的目的地是原本城外的山,现在大概只能用岛屿来形容的地方,在山上的某一处有一大片空地,那便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空地靠近山崖,地上长满杂草,足有及腰的高度,空地中央有一棵树,不高,但是枝叶茂盛。树干上刻了两个名字,姚毅霄和阮雪柔,是他们曾经战友的名字,在一同经历了众多磨难之后所有人都给予了对方相当的信任,本以为会继续在这末日中互相扶持活下去,结果却因为一场意外……

站在树边,凌思飞深吸了一口气,植物大量生长带来的充足氧气,不仅使人类的身体变得更强,也让这个地区的其它生物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原本小型的昆虫巨大化,足有半人高,而本来就大型的动物则变得更强,同时食物链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树下放着一大束花,乔曦从背包里拿出自酿的果酒倒在树根周围。

每年他们都会到这里来扫墓,顺便清理周围的杂草再住几天,远离一整年不间断的各种危险和事务处理,也算是一种放松。

帐篷搭好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顾不上休息,乔曦和凌思飞又去收集柴火准备晚饭,艾尔莎和结花呆在营地看守行李。晚饭是鹿肉和洋葱的杂炒、鱼汤、干面饼。

“今天才被袭击过我们就这样在外面好吗?”结花手里拿着干面饼撕成一个个小块扔进装有鱼汤的碗里。

“我也很担心,所以我们明天就回去。”凌思飞用叉子摆弄着大铁板上的杂炒,把鹿肉拨开,将洋葱一片片插在叉子上,像串烧一样。“吃完饭早点睡吧,晚上我和艾尔莎守夜。”

夜深了,残破的月亮挂在天空,不完整的圆形周围闪亮着如同星星一般但却十分密集的月球碎片,据说地球变成这样之后,月亮也变了。现在天空中能看到的便是那个不知什么原因破碎四散只剩下原来三分之二大小的月球,以及无比深邃的深蓝色天空。

凌思飞和艾尔莎守夜,两人之间的隔阂还是没解开,在安静的夜空下,整个空地只能听到虫鸣和木头燃烧的声音,因为氧含量很高,木材烧得特别快,凌思飞隔几分钟就往火堆里添几块木头。

“那个啊,艾尔莎。”就算脸皮再厚凌思飞此刻也觉得尴尬了,“别一直不理我啊,这样怪难受的。”

艾尔莎坐在凌思飞右边,两人间隔着火堆,她听到凌思飞的话后终于有了反应,把左边头发从耳朵后面撩下来,正好挡住坐在那里的凌思飞。

他见状只好低下头,拿出磨刀石打理自己的两把弯刀,夜空下又增加了有节奏的阵阵“唰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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